“皇不管冥界的死活？”

“皇假借稱病去魔界？”

“說皇沒資格當冥皇，你們更不配當皇的臣子！”

“魔界連遭神界偷襲，你們真當以為天堯會這麽好心放過冥界？腦子被門夾了才會做這種白日夢！”

“結界雖然只有一半核心控制，但只要有點心，有點冥力，不可能察覺不到核心結界！”

“當初皇騙我們去幫她把核心控制分離幾乎是不要命了，就是……就是為了你們這樣的臣子！”

“你們，你們……”

好容易壓下去的怒氣又重新上湧，白翼沒怎麽罵過人，不然伊堂真他們早就被罵得狗血淋頭了。

“艹！”白翼還是沒忍住爆了句粗口，黑煞走過來，握住白翼的手，將她攥緊的手分開，道：“該回去了。”

再說下去，怕是真要忍不住動手了。

指尖傳來些許涼意，讓白翼冷靜了些，不再看這三個糟心煩的混賬東西，冷哼一聲，跟著黑煞離開。

沒等他們走幾步，就遇上了一支守備軍，領軍的薛玄還是他們熟悉的。

“薛玄？”白翼問道：“皇不是讓你去魔界嗎，怎麽在這？”

薛玄拱手道：“途中遇見皇，讓我改路去往瀧溪城看看。”

“皇讓你去瀧溪城？”白翼心中不解，隱約覺得哪裏不太對勁。

等等！

“你在哪裏遇見的皇？”黑煞早一步問出了白翼心中的疑惑。

薛玄想了片刻，指著身後的岔路口道：“就右邊的道，離這裏路程不遠，莫約兩刻鐘前。”

說完，薛玄看著黑煞和白翼的表情，忍不住道：“黑煞，皇是……有何不適？”

就剛剛他碰見皇的樣子，那臉色哪有他平時看見的張揚與活力。

“……皇無礙，不用擔心。”黑煞道：“瀧溪城那邊你快去吧。”

“嗯，那麻煩你們多照顧好皇。”薛玄從懷裏拿出一個木盒道：“這個是魔界祎林城百姓托我帶給皇的，裏面是一些藥材，但皇讓我收著，說給守備軍應急。這是魔界百姓的心意，我哪能真收，守備軍應急的物資也不缺，這個你們幫個忙給皇吧。”

“嗯，好。”黑煞接過，收入意識空間中。

薛玄瞥了眼遠處衣著狼狽的伊堂真三人，問道：“伊堂丞相他們是……”

白翼沒好氣道：“用不著管，死不了。”

“……”薛玄道：“那，我先走了。”

薛玄帶著守備軍離開，等守備軍不見蹤影，白翼冷聲道：“都聽到了。”

白翼的聲音不大，但足以讓摔坐在地上沒起來的伊堂真三人聽清。

此刻他們三人想到自己說過的話，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。

白翼：“你們最好祈禱皇沒聽見幾句你們那混賬話。”

扔下這一句，白翼拉著黑煞急忙趕回議事處，卻被花辰告知皇尚未回來。黑煞和白翼坐立不安地等了片刻，又處理完一些政務後仍不見閻羅回來。黑煞去了趟魔界，再次走過議事處時看到了伊堂真、井明和田原沖跪在門外。

閻羅沒有回議事處，又去了彼岸花海，什麽也沒說，什麽也不想，只是安靜地躺在花海中睡著了。

等白翼再次走到寒靜殿時，裏面的燈光照了出來，閻羅已經回來了。

她沒有去其他地方，沒有見誰或者根本不想見，直接回了自己的寢殿。

這種情況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。

白翼放輕了腳步，即便她離寒靜殿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。

走得越近，白翼越是能聽見一些聲音，很輕很柔。

似乎是……

歌聲。

並非第一次聽到閻羅的歌聲，應該是在十幾日前起，幾乎每日都會聽到。在寒靜殿和議事處聽到的次數比較多，皇還笑著問過她唱得好不好聽。

其實也不能算是“唱”，因為沒有詞，閻羅只是發聲哼了幾聲，但白翼還是覺得很好聽。

皇的音色有些偏冷，聲音沈下來的時候更顯威嚴，不過哼唱那不知名的曲子缺不顯得突兀。

低緩溫和之中偷著細水長流般的細膩柔情，皇每次低哼的時候嘴角會不自覺地上揚，眉眼都柔和了幾分，她自己或許不自知，但白翼看得真切。

白翼邊走邊想，在距門十步遠處停了下來，剛剛沒聽清的歌聲現在聽清了。

曲子還是那首無名的，但曲調變得低沈了一些，之前是柔和之中藏情歡，此刻是在情中藏殤。

隨之傳來的還有詞，不再只是無詞的哼唱。

“……”

“吾要誰半世游，此生……”

“許臻言，長相守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歌聲仿若從遙遠處傳來，斷斷續續，白翼只能聽清幾句。

站在原地，白翼感覺自己的腳有千斤重，無法向前邁進半步。

她想見皇，想抱著皇，想安慰皇，但不知道該說什麽……

黑煞走來時，白翼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，皇的歌聲一直沒停。風淵，花辰，雪暮和月茗沒多久也來了。

六人站在一起，守在殿門外。

閻羅唱了多久，他們就守了多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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